但是,中共之所以同意舉行「辜汪會談」,其企圖在於,先由民間團體海基會與海協會協商解決若干事務性議題,再儘速推動兩岸高層接觸和談判。事務性協商因多次未能解決文書查證、掛號信件等問題時,終須由兩岸兩會負責人協商解決,方有所進展。這個動機是很清楚的。
【書摘】《新時代的台灣》:辜汪會談|
【書摘】《新時代的台灣》:辜汪會談
發佈於 4 月 30, 2018
書名:新時代的台灣──邁向正常國家之路
作者:黃昆輝、鄒景雯
出版社:玉山社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18年4月17日
作者:黃昆輝、鄒景雯
出版社:玉山社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18年4月17日
1990年李登輝總統經國民大會投票當選總統後,決定推動兩岸關係,雙方透過不斷的人員接觸試探後,當時的中國國家主席楊尚昆,透過新加坡資政李光耀帶話給李總統,表達了兩岸領導人會面的提議。
李總統收到信函後,認為兩岸領導人對談的時機尚未成熟,應該由民間先進行商談,在兩會的系統下處理事務性問題,因此才有1993年的辜汪會談,這是辜汪會談的源起。
兩岸初次破冰,政府高度謹慎,行政院為此組成專案研究小組,由副院長徐立德召集陸委會主委、副主委、海基會董事長、秘書長為基本成員,加上與討論議題相關的部會,國安會與國安局也一同參加,經共同研究後,提出文書驗證、掛號信件等討論方案。
記得,當年反對黨的監督非常嚴格,陳水扁委員對這次會談就盯得很緊,在辜董事長等人出發之前,有天他在立法院質詢時,特別把我請到行政院各部會首長備詢席後面的休息室,表達民進黨希望派人參加這次會談,能夠在場旁聽的意願。他特別詢問我:是誰阻止他們一同前往的期待?我回答他:任何一個準備要談判的團隊,誰會希望有人在旁邊監督他們?而且也不符合組建談判隊伍的常軌。民進黨大概因而認為是辜董事長不同意他們隨行。後來,民進黨組團專程前往會場大門口示威,李總統事後曾經私下向李光耀表示:「當時如果換成本人,將是不得了的事情。」
1993年4月27日到29日,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與中國海協會會長汪道涵,在新加坡正式舉行兩會成立後的首次會談,雙方並簽署了兩岸公證書使用查證等4項協議。
這次會談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兩岸交流所衍生的問題,兩會4月上旬在北京舉行預備性磋商時,達成會談是民間性、事務性、經濟性、功能性的共識。因此雙方在會談中既未準備討論政治性議題,陸委會也從未考慮授權海基會與對方商談政治性問題。
辜汪會談的目標是為了建立兩會制度化協商管道;掃除民間交流中的障礙,以確保台灣民眾的福祉與安全;並為兩岸間理性、和平、對等、互惠的交流原則,開創先例。這三方面,都在會中達成了建設性的成果。
兩會雙方同意今後建立授權民間中介團體制度化聯繫管道,定期商談,其目的在解決事務性、經濟性的問題,並不表示政府當時要加快大陸政策的步伐,也不表示即將進入國統綱領的中程階段。當然更不表示中共對台灣的敵意已消,或是對台灣已具誠意與善意,政府此後的大陸政策仍要以前瞻、務實、主動、穩健的原則來推展。
但是,中共之所以同意舉行「辜汪會談」,其企圖在於,先由民間團體海基會與海協會協商解決若干事務性議題,再儘速推動兩岸高層接觸和談判。事務性協商因多次未能解決文書查證、掛號信件等問題時,終須由兩岸兩會負責人協商解決,方有所進展。這個動機是很清楚的。
在新加坡會談期間,汪道涵不但頻頻進行兩岸應儘早「三通」等政治性放話,會後,又寫信給國內若干人士感謝他們對會談的關切,希望加強對台灣內部的宣傳效果,而且我們得到情報,汪道涵計畫在五月下旬要前往美國、加拿大等華人較多的地方,說明中國大陸對這次會談的觀點。
所謂先講先贏,第一印象最持久。為了避免國外僑學界受其引導,連戰院長乃於5月10日,在行政院召集黨政相關首長,對提前海外宣導一事交換意見。這次會議中,決定由我率同邱進益等前往美、加、日三國辦理說明會,以掌握詮釋主導權。
辜汪會談若是第一戰場,會後的宣達就是第二戰場。
宣講團於5月20日啟程,6月4日返國,兩週期間,一共舉行了28場次的說明會。其中我參加了25場次,包括大型說明會8次,每次約4百人,正式記者會8次,非正式記者會多次,小型說明會9次,參與的僑學界人士達4000人次。
在華府期間,我特別與柯林頓總統的特別助理兼國家安全會議亞洲處處長魏德曼(Kent Wiedmann),以及國務院東亞事務首席副助理國務卿湯森(Peter Tomsen)等人會面,將政府的大陸政策及辜汪會談的定位,以及未來兩岸關係的看法,向他們做明確的說明。美方認為,兩岸雙方以務實的做法處理實際的問題,這就是「對台灣在國際環境中漸現的權利,予以政治上的承認。」
此外,在東京日本記者俱樂部舉行的演講會,出席者都是日本各界具影響力的人士,包括國會議員16人,各重要傳播界、研究中國問題的學界,都派代表出席,這在當時是首次有政府首長利用這裡辦理演講會。就在同樣這個地點,2天前中國外長錢其琛才在這裡演說:「中華民國『竊取』中國在聯合國的席位」。
針對辜汪會談,他們當時最關注的問題,記得包括:
走向國統綱領中程階段的條件與時機為何?
民進黨在大陸政策制定過程中可扮演何種角色?
台商在中國大陸間接投資保障問題何以未能達成協議?
台商赴中國大陸間接投資是否會造成「以民逼官」的效果?
會談中,我方如何展現對等的地位?
如何培養談判的人才?
中共如不遵守協議,我方如何處置?
我方未來談判的籌碼為何?
四項協議對何方較有利?等等。
走向國統綱領中程階段的條件與時機為何?
民進黨在大陸政策制定過程中可扮演何種角色?
台商在中國大陸間接投資保障問題何以未能達成協議?
台商赴中國大陸間接投資是否會造成「以民逼官」的效果?
會談中,我方如何展現對等的地位?
如何培養談判的人才?
中共如不遵守協議,我方如何處置?
我方未來談判的籌碼為何?
四項協議對何方較有利?等等。
這個過程讓我觀察到,當時台灣的駐外單位動員能力非常強,由組團到成行短短10天,就完成了安排;美日兩國很重視台灣的政策走向,海外的中國大陸人士也關切兩岸關係的發展,對辜汪會談一再提問。本人就回答了195人所提的2百多個問題。可見辜汪會談的重要定位。
然辜汪會談只是開始,之後兩岸與新加坡之間還有一連串的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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