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學生的我們其實都曾經疑惑過,校門那個佇立的或黑板上面掛著的蔣公或國父,是誰把它放上去的?它跟我在學校的學習有什麼關係嗎?其實,不只「去蔣化」,「神化蔣中正」又何嘗不是一種意識型態的強制灌輸呢?
如果蔣中正在德國,還會不會有銅像?|羅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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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蔣中正在德國,還會不會有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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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 4 月 26, 2017
每年的228前後,蔣公銅像的問題又會在新聞、網路上引起熱議,尤其在去年底新竹市光復高中校慶扮演納粹軍團的爭議,更讓今年的蔣公去留有更多題材可以議論。我在上個月去完德國柏林後,突然發覺德國的黑歷史和台灣其實有很多相映之處,我們都有個相對光明的現在,也有個不堪回首的過去,也都有個不願提起的「他」。
蔣中正和希特勒一樣嗎?
當年,以蔣中正為領袖的國民黨,統領國民黨並治理戰後紊亂的台灣,但也造成了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等不少令人不寒而慄的歷史迫害,然而在接連幾任的國民黨繼續執政下,蔣中正仍以「民族英雄」、「民族救星」等偉人名諱出現在教科書或許多媒體上,直至台灣日趨民主與政黨輪替頻繁後,人民開始對於這段黑暗的歷史進行諸多批判,「去蔣化」也才出現苗頭和近年來的具體作為。
希特勒則是納粹德國的元首,同樣身為領袖,希特勒帶領當時的德國抵禦英國、法國等國的不公平對待,然而,他最為人所知的,全然是他主導了殘酷的納粹屠殺。成王敗寇的歷史定位是必然的,也是應該的。據美國政治學學者R.J. Rummel的著作指出,希特勒與蔣中正同為20世紀的第三和第四大殺人魔,德國早已「去希特勒化 」,那台灣在等什麼?
「去蔣化」是意識型態,不重要?
台灣超馬好手林義傑曾在臉書上痛批:「立院不知躺了多久民生與經濟發展問題...一大堆利於國民發展重要案子要審,這些重要的不審,一直弄這些意識形態真的不知道要幹嘛。」
首先,意識型態到底重不重要?意識型態簡言之就是人對特定事物的思維或認知。舉例來說,如果一個國家認為奴隸主意識型態的轉換不重要的話,奴隸制度即使被廢除,社會的階級制度仍然不會消滅,只要曾經是奴隸或是奴隸的後代,老闆就不會願意給他正常人的薪俸,因為老闆聘不聘誰是他的自由並不觸犯任何法律,但這樣的意識型態不轉,奴隸就是無法翻身。
所以,當我們了解到意識型態的影響力後,我們就知道了去不去蔣其實就是一個重要的意識型態,蔣中正無論是不是中華民國歷史上的偉人,「神化蔣中正」都有點太逼全民買單了。當過學生的我們其實都曾經疑惑過,校門那個佇立的或黑板上面掛著的蔣公或國父,是誰把它放上去的?它跟我在學校的學習有什麼關係嗎?其實,不只「去蔣化」,「神化蔣中正」又何嘗不是一種意識型態的強制灌輸呢?
身為土生土長的台灣人,我即使知道蔣中正曾對台灣做過多少無法想像的迫害,但當一有人提到蔣中正時,我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形容詞竟然還是「偉人」,這就是意識型態的可怕,它一旦這麼形成了,就很難在短時間被修正。所以,竟然我們這一代已經認清了,而想幫助我們的下一代擺脫桎梏,也算是不重要的事嗎?
如果是德國人,他們會怎麼對待蔣中正?
德國人其實已經經過了去希特勒化,我上個月去柏林時,在許多景點感受到的只是納粹屠殺的哀戚,但絲毫感受不到希特勒的殘酷或人民對他重炮批判的慾望,很明顯地,德國人去希特勒化是即使連對他的恨,都不願意在公共場所上形象化。相較於台灣,我們仍留下太多對「偽偉人」崇拜的影子,因為不了解事實,因為不願意承認自己認知中對的事情其實是錯的,因為懶,所以許多人還在對沒那麼值得崇拜的人歌功頌德。
我跟德國教授聊起了蔣中正,聊起了不是所有台灣人民都認為去蔣化是重要的事,他有點驚訝,
他接著問我:「你們國家的人不知道他曾經殺了很多人嗎?」
我:「知道,但有人認為他的建樹仍然值得被讚頌吧。」
教授:「那你們這代提起這個運動(去蔣化)有造成議會或媒體的大量討論嗎?」
我:「一陣一陣的,風頭過了大家又都遺忘了。」
教授:「你知道嗎?德國前幾天國會都還在把納粹的事情拿出來究責,指責當時縱容的政黨,和討論未來應該怎麼樣才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
我:「知道,但有人認為他的建樹仍然值得被讚頌吧。」
教授:「那你們這代提起這個運動(去蔣化)有造成議會或媒體的大量討論嗎?」
我:「一陣一陣的,風頭過了大家又都遺忘了。」
教授:「你知道嗎?德國前幾天國會都還在把納粹的事情拿出來究責,指責當時縱容的政黨,和討論未來應該怎麼樣才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
跟德國教授聊過後我才瞭解,在柏林處處可見柏林圍牆或納粹屠殺紀念廣場等充滿歷史的景點,卻不見任何希特勒的肖像或圖片,即使除了納粹屠殺和其他戰亂外他對德國有些貢獻,我原本以為希特勒是德國人避談的禁忌話題,沒想到其實他們無時無刻不警惕自己這段可怕的歷史,他們是如此面對他們曾經的錯誤,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會回頭再惕勵自己一次。
所以,我們不能忘了蔣中正,我們該告訴下一代的是他曾經做過的事,對的和錯的都要,但不是讓下一代都還不認識他的時候,進校門也對他敬禮,連走路都走在紀念他的馬路上。這不是場革命,只是我們該承認,我們曾經認為的神,其實沒你想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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