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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血浴 Taiwan’s Blood Bath (上)
發佈於 3 月 19, 2018
原文:”An Executive Account of Taiwan’s Blood Bath As Detailed by Eyewitnesses”, The China Weekly Review, Volume 105, Number 5, PP 115-117. March 29, 1947.
作者:約翰包威爾 John W. Powell
譯者:李中志
譯者:李中志
行政長官陳儀將軍結合欺騙與恐怖的政權,在國民黨的歷史裡可能無法相比,但他已完全壓制了台灣人的反叛。只一年半毫不遮掩惡行惡狀的統治,台灣人被壓榨的程度遠比被日本人管時還糟,在二月二十八日掀起了對中國政府的反抗。從那時起,暴亂與一般平民的騷動橫掃一度曾是亞洲最富裕的島嶼,到目前為止,騷動還在繼續進行,尤其在難以到達的山區。
由於通訊不良與全省的新聞管制,外界還不知道極端與難以置信的壓制正加諸於一般而言和平且沒有武裝的平民身上。我與另一位美國記者想辦法搭一個月來第一班飛機進入台灣,來到這座島嶼,那裡中國憲兵屠殺的台灣青年,正讓潮水每日沖洗著他們被肢解的屍體。
殺死5,000 人
雖然無法確定到底多少台灣人被陳儀政府殺害,保守估計有5,000人,加上數千人被捕,並不時傳出他們被處決的消息。
示威始於首府台北,起因於之前兩個禮拜警察極端嚴厲地搜索所有的商店與攤販,此乃為了強制執行新的經濟規範,私人交易已近乎不可能。儘管自勝利日[1]後大部分有營利的企業都已由政府接收,陳儀在二月十四日頒布最新規定,波及小商店與攤販,事實上這些法令也違反了中央的法律。二月二十七日,公賣局專警搶奪一位四十歲婦人賣菸的托盤,婦人反抗時被另一警察以槍托重擊死亡[2]。諺云最後一根稻草,街上的群眾開始威脅警察。一名警察在逃跑時停下向群眾開槍,打死一人。
群眾於是放火燒毀警察丟下的公賣局卡車。第二天早上整個城市已經沸騰,主要是一群失業者以耳語散播,他們大部分是被日本人送去南洋當軍伕的失業台灣人。兩個大遊行隊伍形成,均無武器,一個遊行向公賣局總部,但官員拒見。此時民眾的要求不過是賠償兩位死者的家屬與懲處兩位警察。
另一批群眾則前往菸草公賣大樓[3],到達時正好目睹公賣局正在銷毀由童販沒收來的賣菸托盤。群眾一湧而上,打死兩名警察,搗毀建築,將所有能找到的公賣物品丟出來焚毀。之後這群群眾前往長官公署陳儀的辦公室陳情,就在群眾離公署150碼處,列在公署建築前的部隊朝群眾開火,殺死四名台灣人,數人受傷。
就是這一刻台灣人變得醜陋,暴民在街上遊蕩,抓到外省人就打。許多中國人的房舍被搗毀,裡面的物品被堆到街上燒毀,但沒有建築或不動產被台灣人破壞或燒毀,他們對觀看的人解釋,這些是被中國大陸的人奪走,但仍然屬於我們的。
使用達姆彈
到了三月一日,暴亂已蔓延到島上大部分的城市,許多已由台灣人接管。通訊毀壞,大部分普通(台灣人)警察離開崗位。政府為了反制街上的暴民,組成軍警快速巡邏隊,以架設機關槍的卡車在市區疾駛,向群眾掃射。檢驗槍傷與散落的彈殼顯示,軍隊使用了達姆彈,以造成恐怖的傷口,往往致命。
三月一日下午,二十幾名因通訊中斷而困在台北的學生來到火車站,尋求轉搭。他們被警察在火車站內逮捕,部份人稍後被殺害。此時一群聚集在外面的群眾被一巡邏隊以機槍掃射,造成25人死亡,約150人受傷。
在火車站的屠殺之後,由南部調派軍隊已來不及趕到,陳儀於是對群眾廣播,這是民眾三天來不斷嘗試要求與他或其他官員見面不成後的首次接觸。廣播中陳儀告訴民眾他會接受他們的要求,做出賠償與處罰,要求民眾安靜下來,說事件已經處理好了。但當天與隔天台北的暴亂仍然持續,其他都市則大部分由台灣人控制,大陸官員與部隊則躲在加強戒備的警局或公署裡。
新帶頭者要求改革
三月三日暴民的性質明顯改變,帶頭的「角頭」消失,有名望的台灣人開始站出來,帶領民眾督促政治與經濟改革。三月四日一個由公民組成的委員會成立,代表人民向陳儀表達訴求。從這天起到三月十日止,人民主動恢復秩序,都市的正常機能全部恢復,至少在台北如此。這段期間數個處理賠償申訴的小委員會合併成「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
在事件處理委員會的要求事項當中,有一項是台灣做為中國一省正常化,組織正常的省政府,而非現行軍政形式的行政長官,以此保證台灣人民能與中國其他地區的人民一樣,同享即將生效的憲法保障(十二月二十五日,1947),而非稍早陳儀宣布的延遲兩年。此外,廢除讓人民更窮的公賣制度。
礙於幾乎全台都控制在台灣人手上的事實,陳儀答應處理委員會的所有要求,並要求組成一個執行小組負責與他談判。在談判進行的過程中,休兵安排到三月十日。到了三月十日,從大陸派來的軍隊已全部到達,執行小組立刻遭到逮捕,有些成員已被槍斃,恐怖統治開始。
行政長官陳儀在三月一日[4]要求派兵支援,同一天他答應民眾要求並向他們保證意外已經過去。在軍隊到達之前,起義的本質已轉成政治性。宣讀的32條要求,如果完全實踐,那將是一個近乎獨立的島嶼。它要求撤出所有大陸的軍隊,以台灣人取代;所有官員普選,涵蓋從執法與縣市議員上至省級官員與省長。陳儀並未回應這些要求,而三月八日起軍隊已陸續到達。憲兵隊由福州到達,軍隊則是原本集結在上海,準備運往日本執行占領任務的部隊,分別由中國商船與政府的登陸艦運至。
台北慘遭浴血
下午由基隆登陸,基隆是離台北約25英里的港口,軍隊迅速控制了該城。當晚10:30部隊抵達台北,開始滿城掃射。從三月八日這天晚上開始到三月十三日,這座城市經歷血洗,彷彿軍閥的時代,軍隊見人就射殺。軍車在街上疾駛,載滿配備機關槍與自動步槍的士兵,對任何在街上的人開槍,也掃射房屋與店面。
這段時間一些最無法想像的暴行由政府軍隊犯下。透過訪問約十個這段時間在台北或其他城市的外籍人士,我得以收集許多事件中的目擊故事,無數被這些外籍人士親眼看到的暴行。政府官方當然否認這些故事,而台灣人則害怕和外國記者交談,因為之前許多對外籍人士友善的台灣人已經失蹤,而其他喜歡常與外國人見面聊天的人則受到軍方警告,不得告訴外國人任何他們見到的事情。許多外籍人士同樣受到威脅,為了安全不是已經離開就是正在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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